我把碗放回柜子上,然后躺了回去,拉过被子,盖住自己,安静地等待结局。外婆拿起空碗,
站在那里看了我几秒钟,最终什么也没说,转身离开了。药效发作得很快。先是剧烈的腹痛,
像是无数只手在肚子里撕扯,然后是无边的寒意,冷得我浑身发抖,牙齿打颤。
视线开始模糊,听觉也变得遥远。我听见外婆进出房间的脚步声,听见她似乎在打电话。
再后来,是刺耳的救护车鸣笛,混乱的人声,刺眼的灯光。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,
洗胃的管子粗鲁地插进喉咙,我呕得撕心裂肺,眼泪鼻涕糊了满脸。一个年轻的医生看着我,
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脸色灰败的外婆,眉头紧锁。“怎么回事?这汤里……”他压低了声音,
带着怀疑。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子,
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:“是我……我自己吃的药……”医生愣住了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我松开手,瘫软在病床上,望着天花板。命硬,大概也是一种诅咒吧。连求死,都成了奢望。
外婆站在床边,佝偻着背,花白的头发在她枯瘦的脸颊上飘啊飘。在我闭上眼睛前,
我似乎看见了有一滴浑浊的泪,从她干涸的眼角,迅速滑落,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