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越来越模糊,王铎的车对着我越来越近,像是个吃人的凶兽。我依稀想起来,
这个车的首付,是我去后厨洗碗,一毛钱一毛钱攒出来的,怕他打工回来风吹雨打,没想到,
当年的那些心血,成了捅向自己的刀。王铎的脸在驾驶室里忽明忽暗,这脸我看了二十年,
此刻却陌生得让我害怕。我想起他小时候攥着我的衣角,奶声奶气地说“妈,
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”;想起他上大学时给我寄明信片,说“妈,
等我毕业了就养你”;想起他结婚那天,握着我的手说“妈,
你以后就安心享福吧”……全是假的。疼越来越重,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,
耳边还能听见马彩莲催促的声音:“快点,别耽误时间,万一有人过来了!
”我要被我最疼爱的儿子,和他的媳妇,
变成保单上的一串数字……就在我眼皮快要合上的时候,
“叮铃铃——”熟悉的闹钟声突然响了!是我床头那个旧闹钟。我猛地睁开眼,
发现自己躺在阳台隔间的小床上,路灯的光,透过窗帘缝里钻进来,










